自認不是「能唱的人」 錄新專輯唱到「喉嚨快出血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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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林受訪，展現親和力。
記者邱德祥／攝影 |
訪談是從「奇葩臉」這一題開始的。
因為在過去7年裡，「主持人哈林」是影劇圈非正式投票下的「難訪第一名」。所以訪問者有點害怕「奇葩臉」當下走人，一籮筐的問題死在第一句話。
「我無所謂，我媽還很高興說，哇，好棒，你第一名耶。」哈林大笑：「我這輩子很少第一名的。」而變回「歌手哈林」的庾澄慶，拿出7年來首張音樂新作，要聽眾和現在的他一樣開心，笑臉。
練歌出錯 奇葩臉誕生
這個外號不是媒體惡意安裝的，是哈林自己說的，背後有個很長的「少年哈林為音樂不惜和朋友翻臉變臭臉」的故事。
「我對練歌這件事很在意，平常怎麼整我都無所謂，但只要練歌一出問題，我臉就變了。」哈林說，儘管其他人都覺得沒什麼了不起、不過是17、8歲的一群人玩音樂，出去唱一場一人分個2、300元，有需要搞成這樣？「但那時我就覺得，上台是很過癮、很有成就感的事，如果唱不好，我不高興。」
從少年時到現在的觀念，上台沒有藉口、沒有依靠，好或不好，都是自己。唱得好，掌聲是你的，唱不好，責任也是你，歌手是孤獨的，好壞都一個人扛，「我的『奇葩』在工作上比較明顯，習慣對工作要求嚴格，尤其對現場live特別『奇葩』。」
「佛光」打到 靈感湧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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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林一生都愛音樂，自認「一輩子沒後悔任何事」。
記者邱德祥攝影 |
嚴格來說，庾澄慶沒有遠離音樂，主持音樂性的節目、擔任選秀評審、投資Legacy展演中心。但在發表欲這一方面，停下7年。
上一張是精選輯，3首新歌、45首舊歌，「把出道以來的作品都囊括了，我覺得很完整，可能寫不出新的東西了。」不是倦勤，是沒把握，「沒有，就不要勉強；有，為什麼不出？重點是寫不寫得出好東西來，我對這一點沒把握。」
他說，以前出唱片，像是時間到了就要交作業，開始一套公式、一套流程。而創作像「強迫中獎」，不管有沒有想法，他每天到工作室，彈彈彈、啦啦啦，做出很多片段，開始組合，組了不好聽再重組，電腦裡有幾十個片段、一首歌有好幾個版本，「我們在那裡鑽啊、挑啊，那是加工式的、生產線式的創作，不是因為你有感覺寫一首歌。」
停下來的時候，他完全沒有片段，完全不曾「手癢」。
直到前年夏天，他開車經過故宮前，隨便找了張CD（註：日本團體「決明子」作品），突然有股「佛光普照」的感覺，「那陽光、那微風，就覺得，這不是人世吧，這是極樂世界吧。而這個感覺很久沒有出現了，我想複製那個心情。」
複製他當下感動的那一首歌「小太陽」很快寫成，哈林承認，在被「佛光」打到之前，完全沒有創作的念頭。
原本預定去年夏天出片，整合那些歌的概念，專輯想叫「Summer You 」。但他夏天跑去當「中國好聲音」導師，就延宕到今年。
專輯不再是「作業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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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歌「關不掉的月光」，唱出新曲風與新味道。
圖 哈林音樂提供 |
如果從1984年唱「玉卿嫂」主題曲「少年往事」算起，哈林在這圈子要30年了，有資格問：「現在做唱片的目的是什麼？」以前至少是市場好，但現在呢？所以他說：「這張專輯，是作品，不是作業，記錄了我這段時間的心情、感想、觀察、創作力指數。」
既然是「記錄心情」，難怪外界要替其中幾首歌對號入座。哈林的回應是：「寫歌的時候要找共通點，我寫大部分人有感受的事。」
哈林說：「我每一張專輯，大家都在說是我的故事。『無盡透明的思念』，雲淡風清，大家說是我的經驗；『關不掉的月光』，非常濃重的，也說是我的故事。反正從此以後，我所有的歌，大家都會說是我的故事？隨你們怎麼想。」
他似乎又承認歌裡有自己的心事。他說：「我表演時，習慣把優點顯示出來，比方說是很有能量的、熱鬧的、開心的、情緒很明顯。但有些東西，平常我很少在節目表現、也很少談、不是我擅長的領域，透過歌曲來講，對我也是很好的管道。」
與「更年輕」的自己對話
主打歌「關不住的月光」就被挑出來說是他的情傷主題曲。其實這首歌因為不符原本「Summer You」設定的開心、有趣、正能量，差一點被刷掉，光歌詞就改了近50遍。
哈林說，他最佩服的李焯雄把他的舊歌嵌進去，「轟轟烈烈愛個夠又怎樣、夢一場，改變的錯恢復了原樣」，把歌曲做了對照、對話，「是年輕的哈林跟……更年輕的哈林（笑）在對話。」
在80年代，「讓我一次愛個夠」的詞太過火、太直接，之後又是「改變所有的錯」，哈林承認自己什麼事都是「非黑即白」，但現在調整心態：「事情不能強求。很用力做，唱片就一定會紅？太用力，讓人聽來不放鬆；做事太用力，讓人有壓力。這歌雖然很濃，但是放鬆，只是用強烈的方式來講。」
哈林再以另一首「下個雨季」來說明他「不強求」的心態轉變。這是7年前寫的歌，當時沒找到詞，這次他誤以為專輯少了一首歌，就拿出來補，還故意找合作過的電視製作人黃裕昇寫歌，「我想羞辱他，一定寫不出來，然後被我痛痛地重擊，結果他寫出來，我還有點感動，在我沒強求、沒太大期望下，出現一首好歌。」
「這幾年，大家對於能唱的人，一般要求嗓音清亮、音域寬廣，唱起大歌有氣勢，我雖不是一般制式認定『能唱的人』，但如果我在某一個領域能唱，趁現在狀況好，應該也徹底表現出來。」哈林說，錄「關不住的月光」，唱到喉嚨快出血。
音樂頑童 早已不存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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庾澄慶飆起歌來，總是火力十足。
本報資料照片 |
對於外界封他是「音樂頑童」，他的反應卻是「早就不存在了」。
哈林承認以前會在意，就像「報告班長」創饒舌先河，他老想著新招，但新招總會用完，「那時我很痛苦，不知自己要什麼，只知自己不要什麼。」
發現這是為改變而改變，他說：「招，為什麼沒用過？就表示以前不熟悉、不喜歡，所以做出來也不自然。」他不怕走回原點，「歸零，但這零不是原本的零，聽眾不同了，我的手法也不同了，音樂型態不是音樂的主要戰鬥力。」簡單來說，庾澄慶現在要的是「好聽」，而不是「好新」。
「我現在的音樂要開心、釋放壓力。」哈林說，這張專輯是他有史以來最有趣的，吳莫愁是怪怪女生，分別演外星人、殭屍、酒保，然後是和小S合作的「哈你歌」怪夫妻。
MV找廣告公司導演，音樂上與馬念先、小民合作。哈林透露，原本3人想弄個組合，瞎玩、弄很機車的東西上網惡搞，計畫已先擱置，但以後「大有可玩」。
「這張專輯，反映這個階段的我。」因為是張開心的專輯，哈林說：「兒子以前只注意有電視主打的歌，這次對幾首老少咸宜的歌有反應。」
寧可學踢踏舞 也不跳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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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林(左)主持「超級星期天」，張小燕是恩師。
本報資料照片 |
明明是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演唱人得主，但哈林多次提到：「我不是一般制式認定會唱歌的人。」最初金曲獎入圍，他嚇了一跳，連續入圍，他更嚇，也承認：「期望半天，連生活都受影響，最後失望回家，媽媽還問，今天得獎的那是誰啊？」得獎那一年，他原本要唱片公司追回報名表的。
沒有比賽過、又自認不是典型會唱的人，所以「我是歌手」這樣的比賽節目，他不想去。
事實上，在音樂圈這麼久，主持過那麼多音樂節目，看過多少過客，哈林也確實看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或歌，「市面充斥不同的爆料文化，造成藝人假性的受囑目，以為『我會紅一陣』，但沒有東西支撐，就真的紅一陣子而已。對這樣的現象，我不接受、但練習共存。」
他也不懂跳水節目的道理，「做一件事，是要展示過人之處，而不是短處。我不會跳水，何況又有危險。」如果他有閒，會去做音樂、學有興趣的事，例如踢踏舞。
哈林說：「現在大陸節目打擊到人心中的平衡，猶豫著要為錢而去、為挑戰而去、還是為錢而去挑戰自我？但跳水是危險的，藝人自己要斟酌。」身處綜藝圈，他把期望放在「冠名贊助」上，「台灣軟體還是強的，只是要找出一套生存之道。」
愛情？ 「目前不需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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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林(右)與吳莫愁在「中國好聲音」結下師徒緣。
圖哈林音樂提供 |
訪問至此，傳說中的「奇葩臉」還沒現身。哈林說，他放鬆尺度了，有些事不再堅持，例如主持以前絕對不會做的「王子的約會」、或「超級歌喉讚」，他告訴自己，音樂是最大受益者。
沒什麼特定的契機造成他的「放鬆」，「超級星期天」找上他時，正是他的大瓶頸，那是第一個轉變，他學會「任何事都可以試試看」。例如「超級比一比」單元，他原本說：「這什麼爛遊戲，一定不成功。」沒想到大成功，自己摸摸鼻子，認了「不再是我說了算」。
第二個轉變是哈林夜總會。他說：「我找到翻唱的樂趣，以前是不可能的，但現在會惡搞別人的歌。」之後一段時間，就是一張原創、一張翻唱。
「我發現，妥協了，狀況也不會太差。」他補充：「當你人生碰過那麼些事，想法就一定要轉變。」
哈林正是希望透過這張專輯，「讓大家聽到這種開心的，也是我的生活方式。好好的工作、生活、和家人相處、運動，這是我目前可以掌控的。」愛情呢？他毫不猶豫：「目前不重要、不需要。」
先前外界在炒「中國好聲音」選手吳莫愁。哈林再次澄清：「我不會這麼公私不分。」還玩笑說：「拜託，她比我大。我不喜歡姐弟戀的。」
她比他大？因為哈林永遠是頑「童」嘛。但，頑童也怕老嗎？
「怕啊。」他大方承認，「我現在就是面對它。用我的方式，盡力違反自然定律。」他說：「我很幸福，不是每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興趣，又能做這麼久。我內在的開心都來自做音樂。」
不後悔走音樂路？他肯定地說：「我一輩子沒後悔任何事。」
包括「不能提的那個人」？我們就讓那個名字，和「奇葩臉」一起缺席這個訪問吧。
重要的歌：「想念你」
當初專輯已有9首歌，趕出「想念你」的曲，因為時間趕，發編曲時就叫李正帆「隨便編編」就好，他火了，拿出全力。結果這是我唯一非主打比主打更紅的歌。
我因為這首歌，找到寫情歌的一條路。
「改變所有的錯」也值得提。請注意，一般歌曲都會重複段落，但這首歌，我給自己出了個難題，整首歌沒有重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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