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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蟲(後排中)與眾歌手合作,是大家的好朋友。 圖/滾石提供 |
訪問的咖啡廳,有淡淡的悠揚樂聲,是「新天堂樂園」的音樂。但大師一坐下來,先皺了眉。
敏銳耳朵 歌手定位靠它
為這個音響,他一直分心:「我正在說話,但耳朵在工作。這音響太爛,高頻少很多,中頻又太多。」他去KTV都變成「視察」,玩人家的設備、研究音響和麥克風、嫌喇叭太爛。
這樣的耳朵,聽出歌手的不同之處,開創一些藝人不同的未來。在他之前,杜德偉不是唱R&B的、李麗芬不是唱中國風的,黃品源也不是唱「小薇」的。
「創作是根據每人量身訂做,無私給予對方所需,要去想他的未來,他等於是你的孩子。」小蟲笑說:「我也奇怪為什麼可以尖銳地看到他的所需,現在感覺這是一種責任。生意上門,要賓至如歸,服務好,下次才會找你。我希望這歌是歌手的招牌、或是安可時大合唱,我想我做到了80%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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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德偉經過小蟲改造,成為R&B天王。 本報資料照片 |
以杜德偉為例,唱著港星慣有的流行歌,他卻看出杜被侷限了,於是規畫出當時歌壇沒有的黑人靈魂音樂路線。小蟲為此好好研究R&B,突破中文欠缺英文流暢度的問題,「我告訴他,你首先要覺得自己是黑人。」
奪香港金像獎、台灣金曲獎的「葬心」,也是小蟲「用功」的成績。他請大陸朋友幫忙搜集30年代的音樂,了解人家的錄音方法、空間怎麼擺設、為什麼出現這樣的回音、管弦樂的地板是不是木頭、鼓裡好像裝了什麼東西、麥克風擺設的位置、唱者的心境、發音位置在哪裡。
用心做的每個作品,都是滿意才出手。小蟲細數,杜德偉因此轉變成R&B天王、任賢齊的「心太軟」無心插柳大紅,尤其是梅艷芳的「親密愛人」,「這首歌可留在人世間,讓大家記得她,我覺得這是一件功德。」
最難搞歌手… 4歲郝劭文
合作過那麼多歌手,小蟲笑說,最難搞的是郝劭文。
那時郝劭文才4歲,不識字、又難掌控。於是蟲大製作人將小胖子的雙手綁在椅子上,椅背還有一根木樁固定頭部,五花大綁,教一句、唱一句、餵一塊雞塊,郝劭文唱著、綁著、就睡著了。
「其實只要歌手認真,我是最慈祥的老師。不然,我會像一團迷霧遁走。」小蟲說,這種事只發生一次,對象是杜德偉。
那一次,他到香港幫杜德偉配唱,明顯發現杜在家沒練、到現場唱不好,「像大爺,吃東西、看電視、玩電動,不管我在等。我問他要不要錄了,他說還沒好。我就回台灣了。」很長一段時間封殺、不讓杜唱他的歌,直到再合作,小蟲寫的「不走」,就是給杜德偉的真心話。
他回憶那時自己其實是「那是愛之深責之切」,不希望杜迷失,「我希望我的歌手,人品也是好的。現在想,其實我也沒去了解當時歌手的心情。」但現在,彼此珍惜,杜德偉結婚時還請他出席。
認識小蟲的5首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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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艷芳。 本報資料照片 |
「有你真好」 (天涯明月刀的片尾曲)—30年了,依然有很多人喜歡我的作品,謝謝歌迷。
「愛江山更愛美人」 —我看來很時尚,也做R&B,但當時我省悟到,R&B再寫也寫不過洋人,但我寫這個,把洋人嚇死了。中國風現在流行,但我20年前就做過了。
「心太軟」 —我是心很軟的人,確實是很多事自己背起來,很多時候預算不夠自己掏。
「葬心」 —很滿意的作品。我感覺與阮玲玉有跨越時空的感情,我深入了解她,想給她拍拍手,她的自殺是勇敢的,是果斷的決定。「我替妳把這口氣吐出來」,彷彿是隔空交談,每次唱,就好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。
而且,我千真萬確知道她喜歡。像是拿香港金像獎時就發生靈異,我拿了最佳電影配樂獎要下台時,在沒有人的地方,感覺被人推了一把,耳邊傳來女聲說:「你還有一支。」果然,前台又宣布我拿到最佳電影主題曲獎。那是她的聲音。
「親蜜愛人」 —這是給阿梅的禮物。
創作「恩人」 他踩在「腳下」
小蟲寫歌時,一定要踩在枕頭上。
因為他小時候生病,媽媽會拿小棉被給他踩,這成為他的安全感,「腳底摩擦枕頭,奇怪的觸感往上傳,促使腦部發出激素,再傳到我手上變音符、或微博、臉書上的感性文字。」
台北、北京的家和錄音室都備了枕頭,飛美國錄音時也帶著,「空姐覺得我奇怪,帶這麼髒的枕頭。」
很多朋友、學生知道他的習慣,就送來枕頭。小蟲開玩笑訂出標準規格:一定要100%純棉、純白、正方型、類似厚軟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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